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描寫了怎樣的景象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描寫了怎樣的景象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描寫了大自然從秋冬沉睡中甦醒過來的春意生動景象。鶯是春的歌手,在明媚的春景中,幾隻早鶯爭先恐後的飛到向陽的樹上去歌唱;燕是春的信使,不知誰家的新燕以開始啄泥銜草,築建新巢。

出自唐代白居易《錢塘湖春行》。

原文:

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裏白沙堤。

譯文:

繞過孤山寺以北漫步賈公亭以西,湖水初漲與岸平齊白雲垂得很低。

幾隻早出的黃鶯爭棲向陽的暖樹,誰家新飛來的燕子忙着築巢銜泥。

野花競相開放就要讓人眼花繚亂,春草還沒有長高才剛剛沒過馬蹄。

最喜愛湖東的美景令人流連忘返,楊柳成排綠蔭中穿過一條白沙堤。

註釋:

1、孤山寺:南北朝時期陳文帝(522—565)初年建,名承福,宋時改名廣華。

2、賈亭:又叫賈公亭。西湖名勝之一,唐朝賈全所築。3、水面初平:湖水才同堤岸齊平,即春水初漲。初:在古漢語裏用作副詞,常用來表示時間,是指不久。

4、雲腳低:白雲重重疊疊,同湖面上的波瀾連成一片,看上去,浮雲很低,所以説“雲腳低”。雲腳:接近地面的雲氣,多見於將雨或雨初停時。“腳”的本義指人和動物行走的器官。這裏指低垂的雲。5、早鶯:初春時早來的黃鸝。鶯:黃鸝,鳴聲婉轉動聽。

6、爭暖樹:爭着飛到向陽的樹枝上去。暖樹,向陽的樹。7、新燕:剛從南方飛回來的燕子。

8、啄:銜取。9、亂花:紛繁的花。

10、漸:副詞,漸漸地。

11、欲:副詞,將要,就要。

12、迷人眼:使人眼花繚亂。13、淺草:淺淺的青草。

14、才能:剛夠上。

15、沒:遮沒,蓋沒。16、湖東:以孤山為參照物,白沙堤(即白堤)在孤山的東北面。

17、行不足:百遊不厭。足,滿足。18、陰:同“蔭”,指樹蔭。

19、白沙堤:即今白堤,又稱沙堤、斷橋堤,在西湖東畔,唐朝以前已有。

賞析:

這是一首描繪西湖美景的名篇。這詩處處扣緊環境和季節的特徵,把剛剛披上春天外衣的西湖,描繪得生意盎然,恰到好處。

詩的首聯緊扣題目總寫湖水。前一句點出錢塘湖的方位和四周“樓觀參差”景象,兩個地名連用,顯示詩人是在一邊走,一邊觀賞。後一句正面寫湖光水色:春水初漲,水面與堤岸齊平,空中舒捲的白雲和湖面盪漾的波瀾連成一片,正是典型的江南春湖的水態天容。

頷聯從靜到動,從全景的寫意到細節的工筆。先寫仰視所見禽鳥,鶯在歌,燕在舞,顯示出春天的勃勃生機。黃鶯和燕子都是春天的使者,鶯聲婉轉,流傳播春回大地的喜訊;燕子勤勞,又啟迪人們開始春日的勞作,都寫出了初春的生機。“幾處”二字,勾畫出鶯歌的此呼彼應和詩人左右尋聲的情態。“誰家”二字的疑問,又表現出詩人細膩的心理活動,並使讀者由此產生豐富的聯想。

頸聯寫俯察所見花草。因為是早春,還未到百花盛開季節,所以能見到的尚不是奼紫嫣紅開遍,而是東一團,西一簇,用一個“亂”字來形容。而春草也還沒有長得豐茂,僅只有沒過馬蹄那麼長,所以用一個“淺”字來形容。這一聯中的“漸欲”和“才能”又是詩人觀察、欣賞的感受和判斷,這就使客觀的自然景物化為帶有詩人主觀感情色彩的眼中景物,使讀者受到感染。

這兩聯細緻地描繪了西湖春行所見景物,以“早”“新”“爭”“啄”表現鶯燕新來的動態;以“亂”“淺”“漸欲”“才能”,狀寫花草向榮的趨勢。這就準確而生動地把詩人邊行邊賞的早春氣象透露出來,給人以清新之感。《錢塘湖春行》以上兩聯在意境上頗與之相類,只是白詩鋪展得更開些。尾聯略寫詩人最愛的湖東沙堤。白堤中貫錢塘湖,在湖東一帶,可以總攬全湖之勝。只見綠楊蔭裏,平坦而修長的白沙堤靜卧碧波之中,堤上騎馬遊春的人來往如織,盡情享受春日美景。詩人置身其間,飽覽湖光山色之美,心曠而神怡。以“行不足”説明自然景物美不勝收,詩人也餘興未闌。

這首詩就像一篇短小精悍的遊記,從孤山、賈亭開始,到湖東、白堤止,一路上,在湖青山綠那美如天堂的景色中,詩人飽覽了鶯歌燕舞,陶醉在鳥語花香,最後,才意猶未盡地沿着白沙堤,在楊柳的綠陰底下,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地離去了。耳畔還回響着由世間萬物共同演奏的春天的讚歌,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流瀉出一首飽含着自然融合之趣的優美詩歌來。

這首詩語言平易淺近,清新自然,用白描手法把精心選擇的鏡頭寫入詩中,形象活現,即景寓情,從生意盎然的早春湖光中,體現出作者遊湖時的喜悦心情,是當得起以上評語的。

創作背景:

唐穆宗長慶二年(822年)七月,白居易被任命為杭州的刺史,唐敬宗寶曆元年(825年)三月又出任了蘇州刺史,所以這首《錢塘湖春行》寫於長慶三、四年(823、824年)間的春天。

作者簡介:

白居易(772年-846年),唐代詩人。字樂天,號香山居士。生於河南新鄭,其先太原(今屬山西)人,後遷下邽(今陝西渭南東北)。貞元進士,授祕書省校書郎。元和年間任左袷遺及左贊善大夫。後因上表請求嚴緝刺死宰相武元衡的兇手,得罪權貴,貶為江州司馬。長慶初年任杭州刺史,寶曆初年任蘇州刺史,後官至刑部尚書。在文學上,主張“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是新樂府運動的倡導者。其詩語言通俗,人有“詩魔”和“詩王”之稱。和元稹並稱“元白”,和劉禹錫並稱“劉白”。有《白氏長慶集》傳世。